非息

利威尔（34）x艾伦（15）

现代ABO/养父子A x A变O/私设很多

This could be Hell or this could be Heaven.

07

所以，在“利威尔和艾伦”这种关系中，占据先行优势的是利威尔，后来反过来被捕获的，也是利威尔。

或许这足以证明：这段爱情中没有对错，不分输赢。

 

在听完利威尔生硬的简述后，韩吉·佐耶从业十年，第三次震惊到无可附加。作为医学研究者的震惊和作为旁观者的震撼叠加在一起，茶凉了，她久久说不出来话。

“我能问一个问题吗，利威尔。”半晌后，她幽幽地开口，“你当初为什么要收养艾伦？……你想清楚再回答。”

 

这个问题利威尔听过无数遍了，他的回答也总是千篇一律，此时他终于开始好好思考：

为什么收养艾伦，为什么他觉得他是个“还不赖”的小鬼？

 

初见那天是在耶格尔先生的办公室里。

利威尔淡淡地扫了几眼自己的信息素报告，然后便把它丢进包里，准备到走廊另一头跟韩吉打声招呼就走。

七岁的艾伦·耶格尔直直地撞进了他的怀里。 

“喂艾伦！说过多少遍了，不要在走廊上乱跑——抱歉啊阿克曼先生，这是我的小儿子。”

男人推了推眼镜，揽住艾伦的肩膀，“艾伦·耶格尔，这位是利威尔·阿克曼。”

 

男孩抱着父亲的腰，仰着脸看向利威尔。二十六岁的利威尔顶着白皙英俊的一张脸，艾伦最先叫出的称呼是：“利威尔哥哥。”

而那并不是什么软糯的样子，男孩看上去很精神，碧绿的眼眸中藏着洪水猛兽。他仰视他，但却不把自己放在低位，他叫他哥哥，但语态平等。他好奇，他有直觉，所以他直接地发问：“您是Alpha吧。”

男孩皱了皱鼻子，炯炯有神地凝视他，“V级……或者S级？好厉害。”

紧接着他看向自己的父亲，“我以后会和利威尔哥哥一样厉害吗？”

“会的。”男人笑道。

利威尔轻哼一声，抬手拍了拍小鬼的发顶。

“走着瞧。”

 

艾伦常在父亲工作的医院玩耍，上下三层楼的医生和患者都认识他。一旦注意到了这样的存在，利威尔也觉得他无时不在，经常碰见。

男孩如同龄人一样，调皮捣蛋，任性狡黠，他也如一切被保护得很好的孩子一样，带着最单纯的热忱和善良。利威尔看着他爬到树上给鸟儿筑巢，看着他拿着实验室的骨架躲在角落吓人，看着他被关在办公室对着数学作业愁眉苦脸。

 

就这样持续着每次不超过两分钟的会面，利威尔记住了小耶格尔的碧眸，甚至比对他父亲的印象更深刻：还不赖的小鬼。

——所以当韩吉打电话给他告诉他耶格尔医生出事的时候，他的第一反应不是耶格尔医生捅出了什么篓子，而是艾伦怎么样了。

艾伦现在怎么样了？利威尔不知道。

他不否认他从一开始就欣赏艾伦，喜欢艾伦，但如果这种感情上升到“爱”，事情会变得太过特别，他讨厌失控的感觉，所以他一直杜绝着这种可能。

但这不是不可能。

 

辛辣的感情绽放在春日连绵的细雨里，利威尔点燃了他的最后一根烟，却迟迟忘记去吸上一口。

 

“我大他十九岁，你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吗？”利威尔喃喃道，“他最风华正茂的时候，我已经快变成糟老头子了。”

 

“拜托，利威尔，你现在看着也就二十后半的样子，况且你我都知道，年龄不是问题。”韩吉抿了一口凉掉的红茶，眼中闪过一丝欣慰，她知道利威尔快想通了，“问题是你自己怎么想。”

“我先走了，你们两个真是……让我兴奋得不行啊，我的缪斯们，现在我觉得我要回去写一篇新的论文。这绝对是非典型的，但是无比真实的结论——”

 

支配人类的到底是什么呢？

 

欲望有好多种。财富，权利，地位，美貌，性/欲。自由。

爱情。

 

可以选一种或几种变为信仰，变为支撑。这种信仰足够强大的话，人就会无所畏惧。

利威尔本来觉得自己一向是无欲则刚，不受束缚的人，直到饲养了名为耶格尔的怪物，他才知道，他在一生中总会遇上什么，让他选择，让他需要支撑。

让他难以虎口脱险。

 

-

 

再接到艾伦的电话是在四月中旬的一个暴雨天，利威尔站在开了一半的窗边，雨水扫进窗台。混合着泥土和草木清香的，春雨的味道，盈满他的鼻腔。

可这难以伪造出谁的气息，少年的味道不可替代。

 

“利威尔先生？”

 

电话那头，艾伦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。时隔半个月的通话，刚开始总是尴尬的，但是艾伦开门见山说了正事，语态认真。

 

“那个，有一件事我有必要询问你的意见。上周警校来学校宣讲招生，我有点想去……三笠说会跟我一起，没想到她动作那么快，昨天已经去参加了体能考试，并且稳稳当当地通过了。让那家伙居然也跑去了，正问我要不要约明天的考试，我——”

 

警校不招Omega几乎是不成文的约定，但是如果是艾伦·耶格尔的话，利威尔觉得没什么问题。

——其实他也一直相信着他不是吗？

 

“理由呢？”他淡淡地问。

 

“呃，我觉得穿着制服配着警枪守卫正义的样子很酷，而且……或许之后我可以有能力有机会查我父母的案子。”

 

“那就去吧。有什么需要我参与的流程吗？”

 

没想到他答应得这么干脆，电话那头空白了几秒。艾伦浅浅地笑了一声，“暂时没有，之后可能会需要监护人签署一些文件，到时候我再联系您。”

 

“可以。”

 

两人的电话干脆利落地结束于此，谁都没有说废话。谁都没有问“过得好不好”，也没有谁说破，说“我来看过你”或者“我在校门对面看到了你的车。”

 

利威尔再次见到艾伦是在四月下旬的时候。

少年的体能测试通过，但是参与最后甄选的时候还是被卡在了第二性别上。勉强接受他变成Omega这个事实的损友让，建议他上交之前是结论Alpha的信息素报告，可艾伦还是坦坦荡荡地上交了韩吉开具的最新诊断。

然后在警校选拔日闹出了不大不小的风波。

利威尔得知这件事的时候，少年和警官们正大眼瞪小眼地争论不休。三笠冷眼扫过意见不一的警官们，在有人喊出“别啰嗦了快叫你的监护人来”时挑了挑眉，表情微妙地拨出了她阿克曼叔叔的电话。

 

接到电话的利威尔又在机场准备出差，据他的秘书佩特拉形容，他的上司埃尔文早晚要对利威尔在机场响起的电话铃声产生PTSD。

利威尔的行李箱被托运上飞机之时，他拎着公文包踏入了警校大门。充斥着Alpha信息素和荷尔蒙的地方，他比谁都敏感地捕捉到了那一抹只属于他的春日香气。

男人把领带松开，解开了衣领最上端的扣子。他向来不多说废话，能动手解决的事情为什么要动口解决？在他的人出现在视野范围内之前，野蛮的S级信息素已经铺天盖地地压过来。在场的警官们怔愣了，在场最高也只有V+级，而V+和S中间简直是一道鸿沟。

 

艾伦的拳头握紧了又松开，他望向他来的方向。

他断断续续地听佐耶医生说过，利威尔年轻的时候也曾是混世魔王，别被他现在精英的样子骗了——对此，眼下他格外有实感：宽敞的办公室里，利威尔毫不客气地坐在了为监护人准备的沙发上。他抬起胳膊往沙发背上一搭，沙发发出闷哼，他翘起二郎腿，锋利的眼神扫过在场的每一个警官。

然后他依据直觉和表情判断找到了能下决断的，且最为难艾伦的那位：

“听说，您对我饲养的小鬼有意见？”

 

……

艾伦他们的入学定在八月下旬。

在那之前，艾伦应该还会遇上一次*情期——据韩吉推断。

 

“我猜的哈，根据普通Omega一年三次的频率。但我也不确定，毕竟小艾伦太反常规了。”韩吉笑嘻嘻地在电话那头问，“我听埃尔文说你申请了年假？你准备……”

 

“先把欠他的还了。”

利威尔不明意义地回答。

 

他还欠他一场旅行。

 

在期末考试结束这天，艾伦又看到了停在校门不远处街角的那辆大奔。他有好几次都忍不住想要冲过去敲一敲那扇贴着防窥膜的车窗，执拗的他到最后都硬生生地忍住了。

必须要忍啊。他这是在赌大的。

牺牲多，赌注大，他更是能赢得多。

 

然而这天，利威尔摇下了车窗。

男人越过拥堵的四车道和来往的人群，准确无误地和少年对上视线，他朝他勾了勾手，少年愣了一下，便匆匆和友人道别，踩着盛夏的艳阳，横穿马路，飞速朝他跑去。

 

艾伦拉开车门坐了进来，车里的冷气让他舒爽地轻叹了一口气。

“利威尔先生？”

 

“考完试了？”

“嗯！”

 

“那回家吧。”

 

少年眨了眨澄澈的眼眸，湿漉漉的一层薄汗挂在他的额头眼皮上，他抬手去拿抽纸的时候，利威尔抽出了两张机票给他。

 

“明天下午三点的飞机。回去先收行李。”

 

阿克曼男人总是飞速下着决定，但是没关系，他知道艾伦愿意。艾伦盯着目的地为威尼斯的机票，自然想起了去年冬天男人对他说过的话。

一起去旅行的约定，不是随口提起。

而这也与他的愿望不谋而合，在男人一次又一次问及“未来的打算”的时候，艾伦的第一想法永远是——我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打算。

 

我的梦想就是同你一起环游世界，流浪在这浩瀚银河里。

这世界有无数可能，但能这样和你在一起的我，已经提前步入了天国。

 

“你……选好了吗？”

紧紧握着机票的艾伦问。

 

车停在红灯前，男人无奈地叹了口气。

然后——他倏地侧身朝少年压了过来，在他唇上印上了一个吻。

蜻蜓点水的吻，无关*欲的吻，充满爱意的吻。

 

“你就差不多饶了我吧，死小鬼。”

 

 

——全文完——

粗糙的后记

有好多话想说……但真打下全文完三个字的时候反而词穷。

除去三篇未公开番外之外，这个系列的正文就到这里了。一个月三篇中篇合并一个本子，创造了我个人手速记录。重燃对于AOT和利艾的热爱，我被给予灵感，被赋予力量，也因此认识了不少可爱的新朋友们。无论如何我觉得我得先感谢这部伟大的作品，感谢创神，感谢这几位有灵魂的，我坚信存在于某个宇宙中的角色们。

一开始写《明明与我最登对》的时候，我完全是进zone的状态，一天能写一万多字，三天就写完了，写完我也觉得我可能再也写不出来这么流畅的东西了。但很快有了第二篇《偏偏是你最罕有》，这是我在这个系列中最喜欢的一篇，也是更符合以往个人风格的一篇。总觉得纯粹的甜，纯粹的HE不适合连接着原作的故事，但因为有着纯粹的爱，它也是自由的。《仅仅同他去流浪》挑战了从未写过的ABO题材，没错，我是第一次写ABO，如上一章末尾所说，一点都不想写车，想写比性更具有张力的东西。

如果我想表达的感情，有多多少少传递给大家就好了。

本子将收录登对/罕有/流浪及其不公开番外《Love Song》《Oceanus》《Heartbeat》

The Spur of the Moment的意思为suddenly without any planning，一时兴起，这是我在做MBTI的时候看见的一个选项，当时就觉得这个词特别合适，因为我开始写这个系列可以说就是一时兴起。

更有意思的是spur这个词有骨刺的意思。

THE spur of this moment.

无论是重逢还是初见，感谢相遇。

早安，午安，晚安。

FEIXI

2019.8.8

以及很好奇，三篇里面大家的top1是哪一篇鸭！

欢迎留言告诉我吧，亲亲你们！

这个合集里还有几个短篇，下个长篇见《骑士法则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