非息

利威尔（34）x艾伦（15）

现代ABO/养父子AO/私设很多

This could be Hell or this could be Heaven.

03

 

利威尔34岁，正值一个成熟男人的黄金年龄，而他白皙精致的一张冷脸看上去也就二十后半的样子，英俊多金不说，加上S级Alpha的身份，对他抱有倾慕之心的人可以绕柏林墙遗址十圈。可是那些倾慕也只停留在悄悄看两眼的级别，碍于利威尔生性冷淡，还有他气场上无与伦比的压制，并没有多少人会做出实际的追求行为。

当然不怕死的人也有一些，但如果能轻易地被Omega散发出的信息素影响，那就不是利威尔了。

 

话说回来，利威尔是34岁不是54岁，他没有成为好男友，好丈夫的经验，更无法确定自己是一个好父亲。对于捡回来的碧眼小鬼，他也只是顺其自然地与其相处，并没有太过给自己树立“父亲”的框架。

这导致利威尔和艾伦之间的相处方式，不是父子，不是朋友，不是师生。

只是“利威尔和艾伦”。

 

他是真的没想过，这种模糊的关系，将会带来什么出乎所有人意料的结果。

 

要说关于养子的烦恼，利威尔是有的。不是说青春期，中二期，叛逆期的艾伦会做出什么奇奇怪怪的事，而是他偶尔会想：这小孩以后会娶什么样的Omega进门？

15岁了，再过两三年，很快就会遇见了吧，那个会让其心动的对象。他们会被彼此吸引，信息素的契合会造就很多一见钟情，然后他们坠入爱河，被彼此迷得神魂颠倒，然后便是翻云覆雨，水乳交/合。

再然后——天呢，艾伦就会牵着那个家伙的手站在自己面前。

 

怎么说利威尔还挂着“养父”这一监护人的身份，流程还是要象征性地走一下的。可利威尔很清楚，自己的意见将具有参考价值，但不是决定因素，因为艾伦就算被赶出家门在外流浪，也肯定会坚持跟他认定的人在一起。

毕竟那是艾伦·耶格尔，是始终不可能被谁完全教化驯服的小野兽。

 

所以，好吧，别想那么多。他就定下一点，至少那要是个爱干净的，懂事的Omega。

除此之外，他已无法要求太多。

 

而现在，此时此刻，当利威尔听完韩吉的解释之后，一直很冷静果决的阿克曼先生陷入了一种迷思中。他有点迷茫，他对于养子的那点烦恼好像从“不知道这个小鬼会娶什么样的Omega回家”变成了“不知道什么样的Alpha会带走这个小鬼。”

 

HOLY SHIT.

 

在利威尔的低气压把医护室的玻璃弄碎之前，韩吉把他拉到了医院楼下，陪他抽完了两支烟。她隐晦地说起了那个“非典型转变”的假说，处于混乱中的利威尔显然没有听懂她的暗示。

 

“你是说，不知道哪个混蛋Alpha骗走了那个小鬼的心，甚至让他甘愿变成Omega好被他上？是艾伦的脑子里进了狗屎还是我真的没管教好他？”

 

“利威尔……”韩吉拧了拧自己的太阳穴，“你先冷静一下，你的信息素能收一收吗？我头都晕了。”

 

“抱歉。”

 

男人掐灭了烟，黑亮的皮鞋跟无情地碾过烟头，好像一并将那个不知名的Alpha的头一起碾了。

他锐利的目光从虚无的夜空转向韩吉，“那现在怎么办？你是专业的，我需要你的建议。”

 

韩吉当然一直在想这个问题。她端详了一会儿利威尔的脸，突然笑了出来。 

“你还记不记得最早你从这儿把艾伦带走的场景。你是两句话就可以搞定艾伦的人，或许这次同样奏效呢？”

 

“韩吉。”利威尔严肃道。

那时候是情绪不稳定，这次是发//情，能他妈一样吗？

 

“怎么？药物我已经试着给了，接下来，你觉得一个发//情的Omega最需要什么？”

 

需要一个可以让他信任和依赖的Alpha。

 

利威尔顿了顿，继而更加暴躁了——

“你是说让我把那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Alpha找来陪他？！”

 

韩吉：…… 

“难怪小艾伦跟你闹脾气，你们这……一个比一个笨啊。”韩吉叹气，“快把你那吓死人的信息素收一收，上楼吧，米克应该配好抑制剂了。”

 

两人一前一后往回走，利威尔努力收起对于那位假想Alpha的敌意。

“喂，韩吉，你说清楚。”

“我的意思是，他的Alpha为什么不可以是你呢？”韩吉点明道，“足够让他依赖的，足够让你放心的——你自己。完美？”

 

利威尔的脚步滞住了。

 

韩吉回头看向他。医院走廊上的白炽灯光落在男人的黑发上，铅灰色的西装没有一丝皱褶，他从来是如此利落，工整，眉眼间可以平和，也始终攒着一股狠劲的男人。现在，他眼中的海里藏着洪水猛兽，海面上电闪雷鸣。

他好像是听到了一个非常不靠谱的，惹人恼火的提议。

也好像是被戳破了什么。

 

“你——开什么玩笑？”利威尔重新抬脚向前走，“我是他养父。”

“哦，你现在是他养父了。”

 

韩吉还想继续补刀来着。可以说的很多，比如，艾伦有叫过你一声父亲吗？普通养父会因为“太麻烦了我还要看管那个小鬼”而打算终生不娶？

再比如，如果他是在床上叫你爸爸是不是会很刺激？

算了。韩吉·佐耶还不想英年早逝。

看这两个人互相探索，也是她人类观察日记中最有趣的部分之一。

 

“打了抑制剂，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。”等在隔离病房外的米克说，“对了，你那个远亲女孩要见你来着，她刚刚——”

“不见。”利威尔推门走进去。

米克皱了皱鼻子，泄出一声轻哼，似乎还想对艾伦的信息素味道发表什么评论，而那也被利威尔关在了门外。

 

按韩吉给的配方特调的抑制剂起了效果，玻璃罩内的艾伦安静地躺着。他看起来跟平常没什么太大不同，正如感冒发烧时那种蔫蔫的样子——没有近距离跟发//情期的Omega接触过，利威尔只能想起来这般形容。

那双往日澄澈无比的绿眸上面盖了一层水雾，他能看懂少年的惶恐，无措，还能窥见水雾下藏着的什么从未表露出来的东西。不知道是不是利威尔的心理作用，他觉得那是一股渴求。

这个认知让他非常不悦，因为这个昨天还是Alpha的小鬼或许会败给生理欲望。当然，这不是艾伦的错，生死爱/欲都是顽劣神明布下的玩笑，点到谁了就容不得谁挣脱。

 

道理听起来是这样的。

 

他一步，一步走到防护罩前，视线不曾从艾伦脸上移开。这小孩也不是逃避的性格，就算可能害怕利威尔生气害怕得要死，他也努力回应了对方的视线。

而艾伦根本不知道新生为Omega的自己，露出了什么样的眼神。笃定爽朗的少年心气被削弱，泛红的眼尾湿漉漉的，目光也潮湿，很容易让人联想出了什么甜腻的触感。他的确有意示弱，但是这个场景下的示弱被男人理解为了别的东西。

 

你在想什么？

引以为傲的自制力下是利威尔一颗暴怒的心。

你在想谁？

你在想让他怎么你？

 

——利威尔生气了。

艾伦自然发现了这一点，就算厚厚的防护玻璃基本上隔绝了所有的信息素，但是一起生活了五年，利威尔抬一下眉毛艾伦就知道他是开心还是不开心。

所以他果然会生气吧。

利威尔·阿克曼是典型的，教科书式的强者，眼皮底下带大的小孩突然变成了Omega，会定期败给发//情期，会雌伏于人，会失去该有的天赋，这一定很难让他接受。

而事情真的变成这样，艾伦虽然惊恐讶异，但是他并不是百分之百无法接受。甚至——内心一闪而过的窃喜提醒他，他从十二三岁开始做的旖旎之梦，有机会实现了。

 

他在想什么？

当他擦过男人健身回来滴到地板上的汗的时候，当他隔着浴室磨砂玻璃看着对方的身体曲线的时候，当一起走过马路的自己被一只手轻轻揽过腰际的时候，当他清洗着被男人亲吻过的红茶杯的时候……当他坐在仪器中间，等待信息素最终定级犹如等待着判刑的时候。

他在想利威尔，他想把他的攻击性变成吻，他想把他的力量变成拥抱，他想象十指相扣的每一个细节，这些欲念被打碎进梦中，被压抑在心底，变成柔软的青苔，本来一辈子都没有机会见到春日的天光。

 

这么说来，之前他们的气场不合就有了解释：他心里越渴求，处于Alpha的生理上就会越互斥反感。

可现在他是Omega了。

当世界倾覆，艾伦目不转睛地望着利威尔。他抬起酸软的手，贴在了玻璃罩上。

 

我在想你。

 

男人的目光闪烁了一下，也抬起手贴在了玻璃上，通过通话口传来的声音有些失真，但依旧低沉好听。

他说：“艾伦，你想做什么？”

 

“我……我想回家。”

 

果然还是小孩子。害怕的时候一定想缩回屋里，但那也要是个让他有安全感的地方才行——利威尔和艾伦的家，符合这一条件。

利威尔对这个答案感到满意。

想着要留院观察几天的计划被男人瞬间抛在脑后，他第二次从这里带走了艾伦·耶格尔，没意识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，艾伦的意愿已经变成了他的原则。

 

“那就回家吧。”他说。

 

瞬间爆发出来的S级Alpha统治力让整个监护病房短路，嘶啦嘶啦的火星中，利威尔猛地将玻璃舱门拉起，单手捞过艾伦。这浓郁的Alpha信息素无疑可以溺毙普通的Omega，而艾伦却伏在他背上深深呼吸，仿佛这才刚刚找回了氧气。

 

韩吉·佐耶，从业十年第二次目瞪口呆到浑身颤栗。

 

“没有遵循医嘱，抱歉。”

利威尔丢下这句话就扛着人大步离开，阿克曼式的不讲理。

但是不好意思，他真的有本事可以为所欲为。

 

被男人扛在肩上的少年已经因为信息素的攻击而呛出泪来，但是谁都没有看见，他慢慢地，悄悄地——

笑了出来。

TBC